沙漠

沙漠好大好大, 無邊無際, 周圍沒有其他東西, 除了沙漠, 還是沙漠, 沙好幼, 看上去有種好平滑的感覺, 偶有些平滑的波紋, 看得見的是一片沙海, 根本不像是由一粒一粒細沙組成, 就只是一片, 一個整體.

沙漠裡有個好高好闊的正四角錐體, 就像是金字塔, 透明, 可以清楚看到裡面, 入面有些金屬做的銀色長通道, 都是斜的在裡面連接著, 相對金字塔的龐大, 通道顯得幼幼長長的, 僅容得下一人通過, 卻是清晰有條理, 絲毫不混亂. 外牆像是玻璃做的, 在沙漠的陽光下好耀眼, 卻又因為透明, 又像是融合在沙漠之中, 似有還無, 有些人看得到, 也有人會忽略了. 金字塔在沙漠上平平穩穩的矗立著, 堅定屹立不倒. 我就在金字塔下面, 很近很近抬頭看著, 在金字塔下, 我就像沙粒那麼小小的. 金字塔帶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, 因為它透明清澈, 像是在歡迎我去親近, 但我卻始終在金字塔外, 以是無門無路可進, 入面就只有一條條長長的通道, 沒有房, 但通道上卻沒有人, 入面除了銀色的幼長通道, 什麼都沒有, 沒有人, 沒有其他東西, 沒有沙...金字塔只有陽光可穿透進去, 入面充滿陽光, 雖是通透, 看進去卻什麼都沒有, 潔淨無暇, 卻又是一片空洞洞, 有種寂靜和冷清. 對了, 就是表面看上去是通透可親, 實在呢, 卻是冷冷的玻璃一動不動無動於衷, 在沙漠裡冷眼旁觀著過路人世間事. 又有種不聞不問, 就像不真正存在於此時此地, 傲然的把自己跟俗世的一切隔開.

還有一把梯子也是銀色的金屬做的, 長長幼幼的不過一個人寬, 靠著金字塔的一邊, 就像是金字塔的一部份, 貼著金字塔的牆, 直到塔尖. 它有好多好多橫格, 因為金字塔太高, 橫格多得數不清. 看上去很鞏固, 很穩陣, 是上塔頂的唯一途徑, 但現在也是無有人在上面, 看上去很清潔沒有沙, 在陽光下閃亮著, 似乎沒多少人有爬過上去.

沙漠裡有匹馬, 灰白色有種貴族風采, 沒有馬鞍韁繩或任何束縛, 很強壯健碩, 年青, 有活力, 任性不羈, 帶著驕傲輕狂的神情, 在沙漠裡時而輕鬆自若的散步, 時而自由奔弛, 隨興之所至心之所喜, 每次到了金字塔附近, 卻總會放慢腳步, 帶著欣賞的眼神, 悠然在金字塔四周慢步, 生怕踏起的沙土會染污了金字塔, 也打擾了金字塔的寧靜. 馬從來沒進過金字塔, 也沒見過有人在入面. 馬跟金字塔從沒說過半句話, 卻有種相依相伴的感覺, 只有回到金字塔旁邊, 馬才能暫停下來, 享受一下悠閒寧靜的感覺, 在沙漠中, 孤寂中, 就只有馬和金字塔, 最初如此, 似乎最終, 也會如此.

一天, 在沙漠的另一角, 出現了風暴. 那是離金字塔好遠的地方了. 風起雲湧, 風沙捲得高高的, 危險, 風速很高, 看過去一片惘然, 已看不清天和地. 金字塔呢, 卻仍然是遠遠的看著, 不太關心, 反正知道, 無論如何, 什麼都走不近自己, 風沙也不例外. 梯子依舊靠在金字塔上, 根本沒看見有風暴. 馬兒呢, 這時也待在金字塔旁休息, 反正牠喜歡到那裡便到那裡, 犯不著走進風沙弄髒自己, 使自己狼狽出醜.

在沙漠裡, 零零落落的有些花朵, 三朵五朵的在一塊, 紅的藍的紫的橙的黃的, 什麼顏色都有, 每群都有不同的顏色, 但你總不會看到有同色的花兒在一塊, 它們散佈在沙漠的各處, 小小的, 比沙粒大不了多少, 也不知是何品何名, 也沒人考究過牠們從何而來, 不去細看還留意不到呢. 它們堅強的在沙漠裡求生, 互相扶持倚靠. 在金字塔眼中, 在馬兒眼中, 它們是太小了, 小得從來沒有去留意過. 偶爾看到花兒凋落, 心裡也有過一時慨嘆, 可就只是那麼一瞬, 花兒, 總沒能在心裡留下絲毫痕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