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故事的人

電影裡, 男主角在給女主角說故事.
沙發上, 我想起那個說故事的男生.

那一晚, 我睡不著.
“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?”
然後, 他在網上找了個故事. 然後, 他開始說故事.

他壓低嗓子, 盡量使聲音聽起來溫柔感性.
“從前, 有一對感情要好的男生女生, 他們深深相愛……”
然後, 女生遇到意外昏迷不醒; 然後, 男生自願變成蜻蜓三年以換取女生甦醒; 然後, 女生醒來不見了男生, 和年青有為英俊醫生共墮愛河.
我邊聽邊笑, 卻不忍打斷他的好意. 好一個老掉牙的故事. 他聽到我在笑著, 只好強忍著笑意, 努力保持鎮定說下去.
“那一天, 他如常在她身邊盤旋, 終於停留在她的肩膊上……”
“那女孩卻一巴掌把他打死了!”
我倆笑作一團.

結局是, 男生明白愛一個人並不等如要擁有那個人, 衷心祝願女生跟她的他幸福快樂; 自己則繼續當蜻蜓, 再也不想變回人身了.

我們也忍不到我們的結局. 我們都知道已回不去.
那是他給我說的最後一個故事, 也是唯一的一個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