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儀式裡的誦唱和人身處其中的精神狀態很感興趣。今天便出席了一個佛教儀式。雖然有經跟著看,由於法師誦唱的節奏有時很快,亦有不少梵文咒聽不懂,故經常都要追看到底唸到哪裡。這倒讓我想起從前參加樂團的經驗。
曾經參加過弦樂團、管弦樂團、甚至中樂團。在練習的過程中,有時會突然迷失了。跟不上不能勉強,否則會拖垮整首曲,令整個樂隊都亂了陣腳。那時只能停下來,快速翻看曲譜,先是眼睛追上奏到的章節,然後以最快速度在適合位置重新切入。
無可否認,學習樂器是各種感官配合的極佳訓練──雙手演奏出眼睛所看到的音符,將眼睛所讀到的譜跟耳朵所聽到的樂韻比較,雙手即時調整音準和節奏──一切
都在電光火石間,幾乎就是在同時進行。如果說獨奏是個人層次的感官配合練習,樂隊訓練便是眾人的感官協調和合。在樂隊中,除了自己要奏好自己的部份,更要
聆聽配合全隊的聲音。個人要保持穩定的節奏,卻不能有個人的節奏──樂團同一時間只有一個節奏,大家就像在同呼同吸一口氣。
說到學樂器的經驗,由最普遍的鋼琴、牧童笛、口風琴、口琴,到中國笛、電結他、Mandolin、Frame
Drum都有玩過,但都只是稍稍認識皮毛而已。最認真的算是學了六年Double Bass,在前述的樂團經驗裡,玩的也都是Double
Bass。有時也會想,如果當時沒有放棄,會選擇以音樂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嗎?
雖然學得最久的是Double
Bass,真正的開竅卻在學電結他的時候。一直都很執著,在彈奏的時候會把注意力全放在準確的奏出每粒音,卻因此而忽略全曲的整體結構、內容和感情投放,
奏出的聲音也往往會較緊。在十多年的傳統音樂訓練裡,努力過、也放棄過。到大一的時候,還是不甘心──在機緣巧合下,這次選中電結他。因為還沒有自己的結
他,每星期除了上課外,還會有兩三個晚上到中心練習。練習室其實是一個個開放的間隔,並無隔音,所以有時還會跟在其他間隔中練習的樂手jam。經過一晚又
一晚的練習,由於熟練也因為疲倦,不自覺的放鬆下來,腦裡縈繞著樂音,手也還是無意識的反覆奏著同一段。突然老師走過來(其實差不多是一個箭步跳過來),
興奮地說:「這就是音樂!這才是玩音樂嘛!」那一刻,突然明白投入的感覺;那一刻,才真正開始懂音樂、玩音樂!
那次經驗,畢生受用無窮。就像走路和說話,有些東西一旦懂了,便是懂了──你不用刻意想該怎樣運用腿部肌肉去走路,也不用想該怎樣控制舌頭和聲帶去說話。音樂也一樣──一旦你跳了進去,便一生一世都逃不掉,只能沉浸在樂海裡醉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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